“……”见江梧瑶这厉害的身法,这男人这才有这慌乱,方才“见义勇为”的气势荡然无存。他周围的家丁模样的人有些畏惧地凑近他,低低说了几句什么,那男人脸上慢慢浮现出不甘心来,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瞪着眼睛盯着江梧瑶。
众食客里靠近门口的已经暗暗在移步子了。
江梧瑶心里暗暗好笑。
她倒是就喜欢这些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孬种。
沈萧忍不住和班烈对视一眼,完了又马上收回目光,心想和这伪君子没啥好说的。他抬步,撩开珠帘走过去,猜测这个人恐怕会把这给弄得大乱。
可是他还没站定呢,那上面的女子就猛然飞身下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落在了那男人身旁,寒剑分毫不差地贴着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许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遇到这般变故下意识便要跑,可惜江梧瑶浑身压迫的气势太足,他有这想法却没敢下一步动作,生怕一个不稳那搁在脖子上的剑就结果了他。
他周身的家丁也是欲动而未动,只是兢惧地看着江梧瑶,眼睛里都是畏惧和不安。
江梧瑶见他不动了,便笑了笑,冷声道:“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歙州江梧瑶。”
“……”
大堂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眨眼功夫,反应过来的众食客格外默契地退后好几步,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江梧瑶扬眉,目光扫过众人,他们便慢慢停了声音,都看向这个红衣女子,心下既是疑惑又是畏惧。
毕竟江湖上不是都已经确认了那女魔头已经死了吗?
可是这人武功也不弱,就算不是那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这发起疯来估计也可怕。
毕竟在这里吃东西喝酒的大多是本地人,有点儿小资产的纨绔子弟或者有三脚猫功夫的年轻逍遥客,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江梧瑶这会儿很稳当,一身酒气却老神在在,一手抓过桌子上的花生米吃了起来。另一只手抓着剑柄,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中年男子稳了稳心神,到底不安分想逃,江梧瑶眼神一凛,手腕翻动,那寒剑就在他眉心浅浅地划了朵血花。
她语气有些不悦,靠近那浑身发抖的男子,低低警告:“怎么,想不想脸上来只乌龟?长寿呢。”
她剑使得顺手,气势颇足,动手时仿佛能一下结果了人命,那些人以为她杀人了,也顾不上这人到底是不是江梧瑶,一下子哄叫着纷纷往外跑,每个人脚下都不听使唤,停不下来地跑掉了。
一下子那大堂里就只剩下了那个被控制住不敢动弹的中年男人和想逃却未逃走的一两个家丁。
“……”
江梧瑶扫了一眼大堂,空荡荡的。
她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骚味。
江梧瑶:“……”
真是实在的孬。
她好像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砸吧砸吧嘴,再次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一下子气势全无,也不顾突然散发出一股臭味的男人,懒懒地收回剑就往楼上走。
那男人没了桎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那几个家丁咽着口水,忙不迭扶他起来,两股战战,跌跌撞撞的往门口奔。
江梧瑶气势全收,不过踏上楼梯时忽然抬头往上望了一眼。
沈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楼上走廊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扶着栏杆,不动声色地看着这边。
看着气定神闲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小镇上的酒馆老板呢。
心下有了猜测,沈萧迈开步子,朝着江梧瑶走过去。
而江梧瑶眨了眨眼睛,张口:“老头儿,住店!房间在哪?”
“……”那管事的身体一僵,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做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跑过来,微弓着腰,朝江梧瑶恭敬地道:“客官,这边来。”
沈萧跟着上去,正要跟进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楼下一看。
空空如也。
他笑了笑,觉得自己多心了。
等他一转头,门内的人“啪”地一下把门关了。
险些碰了他的鼻子。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回头看了看那管事的:“再来一间,要她隔壁的,有没有。”
管事的很给面子的忍住了笑,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客官,这边来,请。”
——
小小的房间里,歌娘抽抽涕涕的,本来就小家碧玉的小脸,满是泪痕的,我见犹怜。
身旁一众舞女围在一旁温声细语的安慰着。
歌娘又怕又委屈,自己只是唱个曲儿,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
“小洛,你真的要离开歙州啊?”其中一个舞女担忧地问,。
被唤作小洛的歌娘闻言,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就又哗啦流出来了。
一旁另一位舞女道:“你没听见吗?”
“什么?”
“她说她是江梧瑶啊!”
“她真的是江梧瑶吗?可是……不是说她已经……”一个舞女怯懦地小声问。
话未说完,房间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悠悠推开,众女回头一看,只见一白衣年轻男子抬步进来,眉目温柔,面容姣好,似一弯秋月,让人看了就十分舒服。
他微微一笑,在门口不远处的桌子旁站定,并没有过分靠近众女,只是自己掏出一包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公子……这是何意?”那歌女一愣,下意识觉得他想要买了自己。看他一身不俗的打扮,还有如玉的面孔,这不禁让她低落的心情骤然一喜,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拿着这些钱,离开大邺吧。”
班烈的声音淡淡的。
歌女一愣,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凝固了。
她眼睛里又弥漫起水雾来:“公子,你这是……”
打小就出身贫寒的她觉得这是这个公子对她起了恻隐之心,可是……可能惧怕那个不讲理的女疯子,只能这样帮助自己。
她心下有了计较,若是去了这位公子那儿,就算是做个妾,也比在这里抛头露面的强。
她打定主意,哽咽着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够让公子相助……只是以后一路奔波,也不知要去哪。小女子也不知是否还能与公子相见……”
“……”班烈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却疏离:“我在太华有些产业,那里也有酒馆。你去那儿,日后生活也有着落。”
说罢,他转身要走。
那歌女一见形势不对,立马推开众人,站起来有些迫切地道:“公子!难道小女子一定……一定要离开大邺吗?”
班烈没有转身,只是脚步一顿。
他的声音忽然染上了一种凉意:“你不走……梧瑶不会浪费时间和你周旋。但是……你知道,凤阁会杀人的。”
歌女脸色煞白,怔愣地看着他关门离开。
班烈下了楼,那管事的眼力见倒是不错,忙问:“客官,客官住店吗?那姑娘隔壁的房间我们还有一间呢。”
这个人可是刚刚把那些没来得及付钱就跑了的人的茶饭钱酒钱都给付了。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和那发疯的姑娘必然有什么渊源。
“……”班烈看着这个热情的人,无奈一笑:“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那管事的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暗自长叹:怕是个痴心的。
班烈才走没几步,就慢慢停下,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小镇,往小镇后面的山上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山脚下,一条清泉蜿蜒而过,水旁一片空地,那儿坐着两个面色疲惫的年轻男子。
“师兄!”看到班烈,白司脸上这才出现一丝喜色。
两人匆匆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
班烈回答。
他看着两人:“你们俩呢?处理完了?”
“嗯。不是什么大事。”顿了顿,覃琉道:“我过来的时候听说昨天鬼生殿和凤阁联手了。”
“……”班烈抬头道:“我也听说了。”
“不是,这鬼生殿和凤阁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吗?怎么就这么……”白司觉得这江湖不适合他。还好他进的是不怎么搭理江湖事的越白派,不然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你们过来干什么?”
“哦,师傅让我们过来找你,和你一起。”白司的话被打断,也没说什么,直接回答他。
“师傅还说这里有户人家要处理。”
覃琉从来不觉得白司能靠得住。
“嗯?”闻言,班烈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美人盂?”
“……你怎么知道?”
美人盂是一件用活人做的“痰盂”。那是早些年的事儿了,一些朝廷阉官使钱买来奴卑,选那年轻貌美的,令她终日跪在房中伺候,什么时候听主子一咳嗽,美人立刻张开樱桃小口,接住从主子嘴里吐出去的浓痰,强忍着恶心咽进肚里,这就叫“美人盂”。
等到后来势力没落,这种恶俗便渐渐没了。不过没人明文禁止,所以有些地方的前朝子弟还是有这种习惯,他们觉得这是能体现他们趣味的东西。
不过后来江湖兴盛后,很多宗门人士是鄙视这种行为的,到后来就明文禁止了。可还是有人偷偷摸摸地,穷人家的女孩除了被送到青楼,还有不少会被当作美人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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